玛尔狄安

密码遗失（1）

2020.05.11,23:12

＃无cp

＃脑洞

＃“我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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血抹去又重新渗出来，伤口一遍遍被刺激。真烦啊，这么小的伤口却止不住血，是因为太深了吗？

我直接将受伤流血的手指浸入培养液里，黏稠的液体封住伤口，把割裂的皮肉粘连住。血总算止住了。

我长吁一口气，擦干手上的液体，并把被污染的这一瓶培养液倒进废弃试剂处理槽里。

我讨厌疼痛。但更讨厌时不时蹦出来干扰的刺痛，比起这样我宁愿承受短期的剧痛消除后续的长期烦扰。

“阿卡奥纳博士，您在这里呀。”我的助手，高岱尔摸了摸自己那头乱糟糟的头发，这副邋遢的模样实在是不适合出现在实验室，我皱了皱眉。

“11001号不见了，基地里到处都找不到，”高岱尔满脸愁容，用力抓下自己后脑勺上几缕棕色的头发——他这习惯简直像鹦鹉，该死。

“他有名字，”我加重语气强调，有些生气地看着高岱尔扬在地上的发丝，“不要称呼他的编号，这很失礼——叫他‘韩萧’。”

高岱尔脸上露出敷衍，我眯起眼睛抬脚顿了顿地面，语气变轻：“还有，我说过不要把你邋遢的生活习惯带来实验室。如果你再犯下这样的低级错误，我就把你派去奥托驻点负责监控森必利尔——在那儿没人再会这样苛求你收敛自己了。”

“不不不！”高岱尔终于收回那叫人皱眉的散漫态度，满脸惊慌，苦笑着向我求饶：“博士您真是……我会听的，会听的。您别把我派去那儿——圣者啊。如果说这里是废土，那儿就是噩梦！”

“您为什么老这么认真呢……”高岱尔叹了口气，清瘦的脸拉得老长，挂满哀怨的愁苦，向我絮絮叨叨地抱怨着：“我们这些人都是没什么价值的弃子，但以您的才华根本就不应该被扔在这种地方。”

“森必利尔现在也不过是一片废土……中都的繁盛，我从来没见过。现在它还有什么价值呢……”他拿着吸尘器把地上的头发吸掉，念叨个不停：“那里的污染这么严重，净光使徒都无能为力，只能把核心放置在那里等时间来完成这一切。既然已经放弃了旧土，为什么还要把您这样的人流放在这里……”

“以您的才能本该可以做出更大的贡献，”他收起吸尘器，“您的未来应该是带来更美好的生活！而不是被困在这里，整天和一片废墟打交道。”

又来了。我叹了口气，准备制止他继续这样的抱怨。

“这些工作我们来做就可以……组织为什么要牺牲您呢。”高岱尔忽然放轻了声音，但我听得出他比之前更浓厚的怨气：“我们都是没有未来的废物，但您不一样。”

“没有人是废物，也不应该被理所当然放弃。”我攥紧手心，又放松。拍了拍他的肩膀，语气放柔：“我只是有更重要的任务。你的压力太大了，先回去好好休息吧——剩下的我来就可以。”

“而且，不是你说的那样。”我认真地注视他盈满怨愤和迷茫的眼睛，“我并不觉得留在这里不好。”

“这里是我的家乡，是我出生的地方。”我微笑着轻声说，“我会一直留在这里——或许在这里埋骨。是我的意愿，高岱尔。”

“你并不是废物，如果你没有能力怎么会成为我的助手呢？我可是很挑剔的——其实你们议论的时候不应该随便选在在工作地点。”我笑了笑，冲神色讪讪的助手眨了眨眼。

“你只是不适合那里，不是弃子，没有人理所当然是弃子。”我重复强调着。拍了拍他的肩膀：“回去休息吧，你的脸色很憔悴——像你说的，我们这儿没有那么紧迫的工作。下个月你就可以去新都看望你的心上人了，你要用一副痨病鬼的可怕模样去见她吗。”

“博士，原来您也会开玩笑……”高岱尔涨红了脸，那张总是絮絮叨叨个没完的嘴巴总算是词穷了。

我笑了笑，轻轻推搡他的肩膀：“快去吧，我去找一找韩萧——他是我的孩子，我总是能找到他们的。”

只要没有死去，我在心里补充。

“好、好的……”高岱尔局促地摆开我戴着手套的手，“您、您别碰我，我刚从外面采集样本回来。您又该换一副手套了……”

“我有很多备用。”我不以为然，“快去吧，别打扰我。”

高岱尔又磨蹭着叮嘱了一堆小事，才被我送出了实验室——他的性格实在是太琐碎了……总是能找出问题所在，不太积极，却又不擅长获取别人的好感，难怪会被排挤。

“其实是个真正的好人啊……”

只是，不能融入群体就是异类。

”……嗯？“

我忽然感觉到一股奇怪的被窥视的感觉，但附近并没有生命气息。

……是错觉吗。我皱了皱眉，放下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，开始感应韩萧的位置。

他没有死，这一点我很确定。只是究竟跑去哪里了……他今天刚出生，监控记录里也没有非法出入的异常。

难道是觉醒了什么隐匿的能力，还不能很好地控制吗？但如果就在基地，我应该也会有感应的才对。

“韩萧——”我坐在椅子上，轻声呼唤着那个孩子的名字——他会听见的，只要没有死去。

每一个孩子的死亡，我都能感应到。

因为我是他们的“父亲”。

是我亲手创造了他们，带来这个世界。

“韩萧——”我又喊了一声。“你在哪儿？别乱跑。”

忽然实验室的门开了，消失了一个下午的韩萧出现在门后，对我露出乖巧的——呃，好吧，他没有笑。只是那双眼睛太无辜了。

“博士。”他叫了我一声。“我学会隐身了。好像谁也看不到我。”他在我面前演示了一遍，连气息都消失了。

“这很好，这样你能更好地生存，很棒。”我夸奖道，“你真是聪明的孩子，很少有人能像你领悟得这么快。”

只是，我微蹙眉，奇怪地看着他：”你为什么叫我博士？你不应该这么称呼我，你并不是我的下属，你是我的孩子。“

韩萧的嘴角好像扯了扯，我有点看不出来他是想微笑还是委屈。

“好的，我只是听他们都这么叫你……”韩萧虚心听取了我的话，我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，安抚道：“好孩子。”

“……”韩萧的嘴角又僵硬地牵扯了几下，我注意到这一点。也许这个孩子天生面部神经反应迟钝了些……我感觉他明明是内心很容易快乐的，真为他遗憾。

但这一点我也没有什么办法——韩萧这样的孩子在诞生之前，为他们制定的方案就没有情感表达的需求——即使他们都拥有自己的灵魂。

“乖。”我爱怜地摸了摸他冰凉的脸颊。即使知道这些孩子总会离我而去，但我还是无法克制住自己的心去亲近——即使在最后都会怀着强烈的心痛，去迎接下一个孩子降生。

“糖果，喜欢吗？”我微笑地端详韩萧那双令我分外喜爱的眼睛，真的非常美丽——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，颜色好像变蓝了一些。

难道是因为能力觉醒了吗，我放过这点疑惑，慈爱地看回韩萧乖巧的脸——

“喜欢，很好吃。”韩萧眨了眨眼，对我说：“阿卡奥纳，可以再给我一些吗？”

“当然可以！”我对他的喜爱简直前所未有地泛滥，这是第一次有一个孩子如此依赖我，信任我，甚至向我撒娇讨要什么——我对每一个孩子都抱有同样的宠爱，只是令我失落的是那些孩子一个个都太独立了，并不需要我。

“你每天都可以来我这里领取一袋糖果，如果表现得好，我会再多给你一些。”我摸摸他的头发，微笑道：“好了，现在已经九点钟了，天就要黑了。”

“好孩子要早点睡觉，记住晚上不要出门。”

我叮嘱他——还是有点不放心，有些孩子就是这样不听劝告，让我第一天就失去了他们。

幸好，韩萧果然是个乖巧的孩子，他重复了上午对我的回答：

“好的，我会记住您说的话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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